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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發表於2005.12.02
  
  柳美里,日籍韓裔女作家。

  《命》,書寫的是她自己介於一個即將生的生命與即將死的生命間的故事。在她發現她懷孕的同時,也發現曾經同居年的男朋友東罹患癌症。決定未婚生子的她最後和東相依相靠。

  書裡面有一些段落是描述她陪東求診的過程,以及她對東生病及癌症的一些看法,其中她寫了一句話,「必須要能體認死亡的可能性,同時也不放棄對生命的信心。」,這讓我很有感覺,畢竟,近來自己也因為生病的關係,而有靠近死亡的錯覺,然而在那樣恐懼的錯覺之下,我幾乎無法再對生命有信心了,所以我想我已有了對人隨時可能死亡有所體認,現下需要學習的就是怎麼對生命充滿無可救藥的信心。

  還有一個部份是寫與醫師之間的互動,「對患者來說,主治醫師是唯一的。而對醫師來說,他們卻要同時負責照顧好多位患者。」,像最近四處求診的我也對此有很大的感觸。當病人慌亂的求醫時,是真的很慌張、很無助的,然而有多少醫師還能很有耐性、用心的去對待他的每一個病人呢?其實,在現實生活裡,是很難遇到像「大醫院小醫師」裡那種對病人充滿熱忱與情感的醫生了。仔細想想會覺得還頗悲哀的,專業讓一個人很難再對面前每個充滿苦痛的人拿出百分之百的愛心來。

  在她將孩子生出來之後,有很多生的片段與將死的片段互相鮮明的做對照。她寫著罹患了食道癌末期的東將以月計算著逐漸喪失了許多行為能力,而她的孩子丈陽則是以月計算漸漸地學會很多事。生與死之差別,莫強烈於此了。

  另外,還有東在看著她的孩子出世後,心中突然大徹大悟,「嬰兒來接引我了。我想,這世界上,有人降生,有人故去,人世間就是這麼一回事。」。看著書裡的東覺悟的好輕易啊!但我明知,卻不能就如此想。故去是應該的,是人都是會死的,但是故去前承受的痛苦呢?

  柳美里沒有敘述太多東垂死前的實際情況,但,我可以想像一個生命力慢慢被抽光的人應有的形象。

  《命》尚有一個重要的主題,就是柳美里和她的家人。十七歲離家,她和家人間的情感其實感覺是很薄弱的,但在她決定未婚生子、與已婚男友協議談判、產子的過程裡,家人卻默默地靠向她身邊。她在書中說,她從十八歲開始寫小說,寫了不少以家族崩壞為主題的小說,但實際上,家族曾經傷害過她的靈魂,可是她的靈魂仍深愛並且需要那個受傷的家族。這讓我聯想到《逆女》最後的幾句話,「原來根本上我是一個絕對戀家的人,因為太愛它,它的傷害更讓我心碎,我終於絕望地離開家………。」。

  其實,在我的體認裡,朋友、戀人都有可能拋棄自己,只有家人,由於血緣的牽絆,就算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互了解,但終究能做到最無限寬大的包容。

  另外要節錄一段書中的話,因為這段話真的太切合我的心。

  「我現在終於明白,貴重的東西都要等到快失去時,我們才會發現自己少不了它。儘管我們總是對自己的子女、父母、伴侶懷抱著愛情,但在日常生活中,卻沒有人會隨時顧念著自己是無法失去這些親人的。而事實上,這些親人的生命,每天都在削減,但我們對這個事實卻顯得那麼遲鈍,不,或許應該說,不表現得遲鈍,我們就沒法活下去了。然而,也就因為遲鈍的感覺愈來愈重,以至於貴重的東西到最後,就變成像空氣一樣,早已從我們的意識中排除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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