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印‧象

原文發表於2006.12.30

　　一個多月前在網路上亂逛，無意中連到《水滸傳》的介紹網頁，其實也只看到了一點點的介紹就被這齣戲吸引了，隱約以為是一群與《水滸傳》裡人物同名但生活在現代且性格截然不同的男子所引發的故事，很想看但是還沒有下定決心要看，到了學校和小流聊到《水滸傳》，發現她也覺得這齣戲似乎很好看，於是我們兩個當下就像陰陽師裡的安倍晴明和源博雅一樣，一個說那就走吧！另外一個嗯了一聲，然後我們就莫名其妙的一起敗金買了票了！而且還很搞笑的買了一樓第二排的票！不知道在奢侈個什麼勁。

　　但是錢花得很值得，坐在第二排看演員，每個表情都很清楚，真是享受！之前兩次看舞台劇的經驗都比較像是看聲優表演舞台劇，(XD)，畢竟距離太遠，無法看清他們細微的表情與舉動，全仰賴傾聽演員們聲音裡飽含的感情來體會。

　　整體而言，《水滸傳》與我預期中的表演形式是有落差的，我原本預期的是一個像《她與她生命中的男人們》那樣順暢的一個故事。起初，《水滸傳》給我的感覺的確是順暢的故事，一群男子參與電影角色徵選，被導演要求作抽題表演與自我介紹。從第一場林沖夜奔、第二場演員甄選......到第六場張孝全的獨白以及他與導演的對話，我大致還在故事進行的線上，那之後我已經無法建構故事的順序了，演員在不同場次裡重複出現，但上一場與下一場之前並沒有統一的性格，只能把每一場都視為獨立的情境。

　　整齣戲最妙的就是不斷重複卻又始終有變化的情境：大哥、小弟以及大嫂(偶爾還會冒出弟妹)之間的糾葛。戲劇院裡滿滿的笑聲都是因為這九場情境，大哥不總是那個大哥，小弟也未見得是那個小弟，大嫂也不一定是大嫂，大哥會變小弟，小弟會變大哥......，說起來很複雜，有看過的人就知道我在說什麼！(笑)，人物之間荒謬的情與義之掙扎，讓人笑到腰都挺不直、眼淚都流出來了。

　　女人永遠是禍水，大哥總是對小弟展現無比的情義，召喚小弟回歸，小弟也老在掙扎，不知道是要選大嫂幹掉大哥好還是選大哥幹掉大嫂好！情境裡的女人都很冶艷、有氣魄、意圖讓大哥與小弟窩裡反。我很佩服《水滸傳》的三位女演員，真的很敢演，把角色的騷、潑辣演得很絕。

　　搞笑的情境之外，還有數場男演員的獨白戲。這幾場獨白戲讓我對演員們佩服到五體投地，明明是一個人在台上說著好長的口白，他們卻超融入自我的情境，激動起來常常讓觀眾嚇一跳。第十一場人肉是李建常的獨白，他演得真好！因為在這一場他頭髮是放下來的，跟前面幾場的造型略有不同，我還沒認清他的臉孔，一度以為這是另一個演員，他在這人肉的角色情緒與情境中的小弟、與導演對話的李建常實在差太多了！根本就是兩個人嘛！(XD)。

　　獨白戲都比較悶，傳達的是男性內心幽微的思緒，和情境的歡樂氣氛相差懸殊，二十九場戲下來，演員們不論是在憂鬱愁苦或搞笑誇張都拿捏的很好！這不像一般順暢故事情節的舞台劇，演員們只要維持著一貫的情緒、性格就可以了！在憂與樂的轉換上，《水滸傳》的演員們好得超出我的期待了！

　　除了喜劇模式情境與獨白戲，中間還穿插了歌舞的場面，沒錯！就是歌舞，《水滸傳》的男性人物怎麼會跟歌舞扯上關係？只能說編劇跟導演實在太厲害了！(XD)。第二十場黑幫片看太多了是全部男演員拿著實體槍出現，彷彿在進行激烈的槍戰，表演方式依然誇張，但最後卻拿著槍跳起扇子舞來？第二十二場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裡男演員們演出在KTV裡的情狀，酒醉、笑鬧，還大風吹咧！甚至......高歌，從兩隻老虎到九條好漢在一班，最後是如果還有明天，至此氣氛出來了，濃濃的黑道情結呀！二十三場朱宏章作為大老的獨白很動人，頗有黑幫電影裡大哥的fu，但更絕的是當他想起那和他親近卻因背叛而被他殺死的九個兄弟時，他傷感而亂了節拍的唱著那些花兒......，老實說真的很傷感，可我......居然想笑！(XD)。

　　還有一幕歌舞也很妙，二十四場所有女人都是一樣的，時一修、張孝全與三位女演員一起跳可愛的類有氧舞蹈出場，真的好可愛，時一修是大哥，都會擺出很有型的動作，張孝全是小弟，我發現他的動作一直在裝可愛！(笑)，兩人還邊跳邊對話，我跟小流一致覺得他們邊跳邊對話的畫面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看過。三位女演員演花瓶真是演到一種極致的地步了！

　　這齣戲喜感很夠，很多地方讓我笑到不行！但也因為是按《水滸傳》男人為主的角度出發，所以很多情節都在物化女性、貶低女性，有時心理會微微的感到不舒服。仔細想想，它的笑點都是成人式、色色的那種笑點，可是看了就是忍不住要笑，就是情節太辛辣了，才覺得演員們真是放得開！這齣戲有個特點，男演員得冒著命根子有損失的危險來搏君一笑，把刀放在胯下的動作不只一次出現在不同的男演員身上，明知那是道具，還是幫他們捏了把冷汗。